专栏丨西伯利亚2050(7)鄂木斯克——重工业的浪漫之地

我从未想过重工业这项粗犷的产业能用“艺术”或者“浪漫”来形容,但在鄂木斯克,它确实配得上这两个词。

重工业的艺术在哪里?有人会想起数十年前厂房内外张贴着慷慨激昂的标语;有人会想起科幻作品中井然有序的全自动化;有人会想到核能,想到蒸汽或是某一种被运用到极致的能源。而今天,我面前的鄂木斯克就是这样,它汇集了上述的所有特点。

整洁是这座城市给我的第一印象。很奇怪,不是吗?一座著名的工业城市却有着清新的空气和干净的街道。洁白墙上贴着似乎是刚印上去不久的标语,是各国语言的“让发动机的光柱照亮整片西伯利亚。”

工人们经过一天的流水线生产,衣装仍然干洁,好像是早上刚穿出去的一样。在几十年前,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,但现在,我的面前确实出现了一群干净的、面带笑容的工人。

鄂木斯克的全自动化生产线还未完成,还需要非常多的工人在工厂和发动机工地忙前忙后,但他们的精神面貌和仪容仪表属实令我惊叹。在伊尔库茨克或是海参崴,那里的工作人员绝对做不到这样。

“手工活没多少了,都是机械操作,当然能不脏衣服。”我向路过的工人问起他们洁净的制服,他回答道,“当然,我是负责机械操作的,负责‘手工活’的工人虽然也会沾些脏东西什么的,不过都好洗。”

再往前走,我在发动机建设工地上看见了他所说的做‘手工活’的人。一名机械工程师,正在手动维修一台机器,似乎是沾上了些机油,染深了蓝色的工作服。

我抬头向上看,比人影更多的是各色设备,有的由人操控,更多的是自动的。他们好像匍匐在行星发动机这座巨山上的蚁群,正在不辞辛苦地构筑着自己的蚁巢。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,这种和谐而有序的画面不是人或机器单独组成的,而是人与机器和谐的分布在鄂木斯克这片画布上,编织出独属于鄂木斯克的重工业美学。

“您要上去看看吗?上面风景还是不错的。”工地的负责人听说了我的到来,于是赶过来接待我。

我跟着他顺着发动机外缘的临时电梯登上了行星发动机,俯瞰着整座鄂木斯克。远方的工厂错落有致、整齐划一;厂房之间,人与车辆、机器来来往往,将产品输送到西伯利亚各地。一切都给人一种干净、整洁而和谐的感觉,没有一丝多余或者混乱的地方,反倒让我觉得不在现实中,而是面对着一张理想化的蓝图。

这里就是今日的鄂木斯克,将机械、建筑与人,一切的一切都完美地串联在了一起。看起来全都井然有序,好像不是在进行重工业生产,而是在共同演奏一首交响曲。重工业的美与浪漫在此体现,令世人一次又一次地拓宽对“艺术”二字的定义。

我将这一切都记录在了相机之中,最后再望一眼那繁忙而有序的鄂木斯克,踏着重工业的节拍转头离去。

(撰稿:文莫竹 审校:叶启明 南宇初)